一件珍贵的东西，拥有便极欢欣；若从未拥有，那也无需哀叹；倘若那东西只是时有时无，想必是令人十分难过的。亲情是人生中珍贵的情感，在这里，我要谈的是亲情中占比很大的母女之情。
从一个胎儿开始，我在母亲腹中长成十月之久，与母亲同体。我的存在让她很痛苦，她常常难以入眠，也难以下咽，时感烦躁，但嘴角挂着的是我看不见的微笑，还有我看不见的柔光。
我在一个平常的十月呱呱坠地，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。我本以为会拥有一份所有人都拥有的母爱，可是，我是错的。我拥有的母爱，是碎片式的。父母的婚姻没有爱情，这让我在中间左右为难。少不更事的我选择了父亲，留她一人在人生的路上走。
后来的数年中，我们都未曾见过。分离的日子很久，久到我在街上碰见她，却怎么也喊不出那两个字。她的心中是有些怨的，因为我看到了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。
今天2019年5月12日，我在车站候车室，突然收到手机的节日提醒。我起身找了个无人的角落，拨了电话给母亲。那边铃声响了几声，我便感觉到自己的紧张。我的手心都是汗水，我甚至都有挂掉电话的冲动。“喂？闺女？”那边已经通了，我的脑子一片空白。“今天是要回来吗？”
我立刻收拾好情绪，回答她：“不是，我今天回来不了了。我是想跟你说声母亲节快乐。”我是个极内敛的人，能这样说，母亲很开心。见母亲有要挂断的倾向，我叫住她。在这嘈杂环境里，认真地说了“我爱你”。
母亲愣住了，笑了笑，应了声就挂了电话。
我想，这是我们这么多年来最温情的时刻。十九年有余，记忆中我是没有说过这样煽情的话的，好像我生来就是个薄情之人，可我在爱情里又说了无数次。我是对不起母亲的，多年来未曾伴她膝下，即使平日里去看望她，也不过几句平平淡淡的闲聊。
这是我欠母亲十九年的一句“我爱你”，用我的余生也还不了我对她的伤害。幼时，我是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长大的。父亲与母亲离婚的时候，我听了爷爷奶奶的话，选择了父亲。我被牵走的那天，连看一眼她都来不及，我也不敢。很多人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帮我塑造一个她的“恶毒”形象。
我在这些言语中长大，却逐渐不受他人左右了。我在漫长的时光中渐渐明白，明白她的无奈，她的悲痛。我觉得自己是个不孝的人，没有好好地保护亲人，更没有保护好她。
想起前些日子看的日本电影——《生日卡片》。电影中，女主人公纪子的妈妈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患病离开了人世，但妈妈答应会每年给姐弟俩写生日卡片。十年，就好像母亲真的陪伴家人，陪伴纪子长大，看着她走进婚姻的殿堂。看到最后，我泣不成声。
就算我记不得，但我知道，母亲曾牵着我的小手，走过很长的路。我步伐笨拙，她笑容温柔。她是我生命中最温柔的神明，爱护我，包容我。
我在车上，看着窗外的风景。阳光正好，暖暖的，细碎地落在身上，像母亲的怀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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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审：曾益